凝视悲伤

今天看着杨蓓的书，章节之一~凝视悲伤。

让我想起公公过世时的一切。
原本只是去医院看看他，没想到却辗转成为见他最后一面的孙子。我跟姐姐分配致电给所有家人，后就匆忙赶回家了.
在车上，我边流着泪便握着驾驶盘，任由眼泪模糊自己的视线。还好，姐姐不停在身边与我说着话，保持清醒。我还很清楚当时的驾驶速度是在危险水平的。

回家后，遗体与棺材还未到。
想起工作与朋友的约会，急忙拨了通电话去通知一下。
朋友温婉的言语稍微安抚浮动的情绪。

之后，打了通电话给老板请“丧”假。他的言语严重刺痛即将离职的我。

“老板，我想请假，我公公过世了”
“嗯，什么？那你还会回来做工吗？”
“当然，我会回去交代后才走。大概星期五会回去。”
“你公公过世？有什么证明他过世了？”

听到如此丧心的问句，愤怒遮眼，我当场开口大骂！
“你需要什么样的证明，死亡证明书可以吗？”
“嗯。。。。。。我怎样知道他是你的公公？”

我感觉心被揪着，身体不停不停地在颤抖，甚至连握着电话的手都不停地抖着。声音，骂不出来。身体蹲着地上，眼泪不停地流。
我姐姐连忙接过电话，开口大骂！

如此的愤怒与无力感是我第一次的经验。
然而，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原谅老板的行为，彻彻底底的鄙视这样的生意人。

回到客厅，遗体已经运回来了。然而，在各地工作的叔叔姑姑还没有回到家。
爸爸第一个赶回来。
没有言语，没有哭泣的爸爸，一回来就跪在公公的遗体前。
遗憾不能在爸爸未亡前见上最后一面，他，沉默地跪着。

我跟公公的关系并没有如此的亲密。然而，住在一起的小时记忆总是会不时地浮现。
当妈妈追着我打时，躲进他的保护范围区，我知道我就会安全了。
当一个月一次买进伙食时，他总是会带着我一起去shopping，选我喜欢吃的。
我的第一个手表就是他送我的礼物，那是我小时最昂贵的礼物，虽然只是区区的二十元。
当我说我爱吃鸡贩时，那包饭就成了我每天的午餐。
小学每一天的早晨都是他载我去学校的，虽然至今我还是不知道是否顺路。
还有许多许多。。。难以忘怀的回忆。

原来失去亲人是如此的痛。
我想起同事告诉我她失去弟弟的 眼神，是沉重的。
我想起室友提起往身的父亲时漂浮的眼神，仿佛想放轻松去谈却摔不开承重。
我想起辅导员提起生命过程中特别强调失去至亲一定要标下去。
凝视悲伤，面对死亡。它，确实并不容易

我不清楚开始publish这篇文章时，就是自己能够凝视悲伤？因为，现在敲着键盘的我，眼泪还是不停地流。
泪流，吸气，泪流，吸气。
但是，我相信它是一个能够面对自己的悲伤的时候。
把记忆摊开来，细细地咀嚼。不管是当时的愤怒，颤抖，还是悲伤。至少，我已经在面对它了。
而不是逃避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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悦忆回忆着。